原文：The Chickens Come Home to Roost
作者： David Benatar
发布于：2007 年 9 月
译者按：这是贝老师数篇关于公共健康伦理的论文之一。距离写作时间已经有十多年，但现在读来毫不过时。看到过去两年的疫情被自己不幸言中，贝老师应该非常遗憾吧。The Chickens Come Home to Roost 的含义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在这里也暗示了人类处境与非人类动物处境的联系。我不是很清楚怎么把这种双重含义表示出来，如果有更好的翻译方式，请留言告诉我。
（本文为 DeepL 翻译加人工修正）
随着人类死于禽流感的人数增加，以及该疾病在地理上的蔓延，人们对二十一世纪流感蔓延或大流行病的担忧也随之增加。即使这种疾病不会马上达到大流行病的程度，这种担心也是有根据的。归纳推理得出的结论是，流感疫情势必会出现，因为这种疫情以前曾多次出现，包括二十世纪就出现过的三次疫情。因此，真正的问题是，下一场疫情出现会是什么时候，以及它会有多么严重。1
禽流感只是几十种人畜共患疾病中的一种，它们已经并将会造成程度可观的人类恐惧、痛苦和死亡。(事实上，有些人认为「所有的人类病毒感染最初都是人畜共患的」2（6p），尽管准确的动物来源和传播途径往往存在争议）。我无法列举所有的这些疾病；因此，只提供一些著名的例子以及它们可能的来源。至少有一些证据表明，与禽流感类似，严重急性呼吸道综合征也是在中国的活体动物（即 "wet market"）市场上产生的。3 变异型克雅氏病可能来自牛海绵状脑病（BSE）。4,5 而导致艾滋病的 HIV 的来源被广泛认为是在非人类灵长类动物中发现的猿类免疫缺陷病毒。6,7
尽管有些人畜共患病可能无法避免，但如果人类能更好地对待动物，许多由人畜共患病造成的人类痛苦或许是能够避免的。例如，考虑一下可能引发流感或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流行的湿货市场。在这些市场里，各种各样的活体动物被大量饲养，并在残酷的封闭环境中准备出售，被当场屠宰。动物的集中化养殖、它们在市场中停留的重叠（允许疾病在大量的动物中传播），以及它们与人类的互动（促进人类感染）使这些市场为传播人畜共患病做好了准备。8 一旦流行病在动物间蔓延，它也会传到在相对不那么残忍的环境下成长的动物。
如果人类不食用湿货市场的动物，它们的数量就会减少（因为饲养的数量会减少），动物不会因被关在密闭的地方而受苦，也不会被宰杀。人畜共患病的风险也因此将被大大降低。在变异型克雅氏病的案例中，如果一些人没有杀死或吃掉感染了疯牛病的牛，人类就不会被感染。此外，如果人类不加工内脏，包括受疯牛病感染的牛的神经物质，并将其作为其他牛的饲料生产，疯牛病也就不会在牛群中传播，这种做法是由人类吃的牛的数量所促成的。如果 HIV 是由猿类免疫缺陷病毒引起的这一假设是真的，那么最可能的传播途径是在屠宰这些动物时通过受感染的猿类血液。屠宰本身很可能是为了提供非人类灵长类动物的肉（「丛林肉」）给人食用，这种做法到今天一直持续着。
当然，那些以上述方式利用动物的人不太可能认识到他们对动物的待遇是虐待。然而，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将其定性为虐待。现在有大量的哲学文献令人信服地证明，大多数人类对待动物的方式是错误的。9-12 现在，几乎所有的人类不仅可以在不食用动物肉或使用动物皮毛的情况下生存，且可以健康茁壮地成长。因此，那些坚持这些做法的人把最重要的动物利益——他们想要持续生命和避免痛苦的利益——看得比非常微不足道的人类利益，包括吃肉的美食体验，更低。13 即使那些否认以这种方式对待动物有任何错误的人现在也应该认识到，损害重要的动物利益有时会对人类造成相当大的伤害，即使在此过程中，一些微不足道的人类利益能得到满足。
因此，奇怪的是，改变人类对待动物的方式——最基本的是停止食用动物，或者至少从根本上限制被食用的动物的数量——在很大程度上没有被作为一项重要的预防措施。这样的改变，如果被充分采纳或实施，可以减少流感流行的机会。它甚至更有可能预防未来未知的疾病。如果没有这种改变，这些疾病可能会因密集养殖动物和为食物而被杀害动物而产生。然而，人类并没有考虑这个选项。甚至，他们的重点要不是放在对所产生的疾病的治疗上，就是在低效的预防措施上。而其中的一些措施，如在动物进入市场前进行屠宰，可能会给动物待遇带来有限的改善。然而，其他预防措施，如开发疫苗，根本不需要人类对动物的待遇做出任何改善。
事实上，人类所关注的治疗和许多预防措施，反而涉及到更多动物的痛苦和死亡。例如，人类因虐待动物而感染了疾病，其他人就在动物身上做实验，希望找到疫苗或治疗虐待动物所导致的疾病的方法。虽然这些医疗干预措施正在开发中，但数以百万计的动物被宰杀，往往是充满痛苦地被宰杀，只为防止即将在人类中出现的疾病或流行病。即使是那些认为为了人类的医疗利益在动物身上做实验是没有错的人，在这种实验所要解决的疾病本来是可以预防的情况下，至少也应该对这种实验感到困扰。当相关的预防措施是更认真地对待动物的利益时，他们就更应该感到不安了。作为回应，人们可能会说，即使目前的疾病可以被预防，它们确实没有被预防，因此，科学家现在必须做他们能做的事，以尽量减少人类的痛苦和死亡。无论人们是否同意这一论点，它都不能成为现在不采取预防措施的理由，因为这将避免在未来反复采用这些措施的必要。不能一再为未能提前考虑而找借口。
人类继续消费动物不仅在道德上有问题，而且是非常不谨慎的。只顾眼前疾病和瘟疫的预防，比关注同样关键的上游致病因素的长期预防风险更大。只靠抵消眼前的疾病源头意味着不允许有出错的余地。相反，目光长远则能使人们能在威胁变得迫在眉睫之前预防它。因此，预防的机会也就更多。
人类因虐待动物而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的痛苦是虐待动物行为带来的惩罚；它只是一种后果。这种因果关系并不意味着一个有意的行动者对满足前因的人实施后果作为惩罚。在任何情况下，那些受苦的人类不仅是对虐待动物负责的人。无辜的人也常常受到消极的影响。当（被感染的）鸡回家后，可能是另一个人，可能是下一代人，遭受或死于禽流感。那些食用动物的人不仅伤害了这些动物，危害了他们自己，而且还威胁到目前或以后居住在这个星球上其他人类的福祉。
用另一种禽类做比方：现在，是人类把头从沙子里拿出来的时候了，要认识到他们虐待其他物种可能给他们自己也带来风险。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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